第2章

又过了几天,导演似乎不太满意拍摄效果,找了几个当地向导,盘算了一阵后,命人把器材一路搬进了山里,美其名曰就地取材。

一行人穿过晨起的雾障,进到一处洞穴前,不知道从何处吹过来一阵风,将洞穴前的老树吹得哗哗作响。

“我说——”女一号打着伞,一边拍身上的虫子,一边小声抱怨,“杨导怎么这么多怪想法……这深山老林的,全是虫子……”

旁边有人插嘴:“不止有虫子,说不定还有——”

张哲瀚看了眼洞穴,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,天底下山洞那么多,不会真有那么巧吧。

“啊啊啊!”

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串尖叫声。

张哲瀚扭头看去,只见刚刚还满嘴抱怨的女一号,此时面白如纸,浑身抖如筛糠。

“怎么了?”他四处望了望。

“有……有什么东西!摸了下我的脚!好像……”她磕磕巴巴,双臂环抱住身体,俨然一副吓坏了的模样。

这时,杨导走过来,“吵什么?”

“没事。”   “好像有虫子……”

见杨导眉间如川,众人也不再嬉闹了,三言两语说清了情况,只有女一号,还有些惊魂未定。

张哲瀚挪开脚,发现脚边石头缝里,爬过一条无毒花蛇,他心下一紧,也有些发毛,便问导演,是否真要入洞拍。

导演挥挥手叫人搬了灯下去,“没事,就是一些小虫子,为了拍摄效果,各位辛苦一点。”

进洞后,向导用当地语言嘀咕了两句,张哲瀚心里一动,忙问怎么了。

那向导转头笑了笑,说洞里岔路多,最好别走散了。

俗话说,点背了喝凉水也塞牙,张哲瀚以为剧组里,运气最差的怎么着也不会是他,或许是女一,又或许是看他不太顺眼的男二,但在绕了好一会,还没绕到光亮处时,他终于意识到,自己才是最背的那个。

“杨导?”“小王?”他试着叫了几声,只听得回音阵阵,洞穴里地势崎岖,声音数次反射,又传回张哲瀚耳边时,他只觉得悚然一惊。

什么破洞……

张哲瀚掏出手机看了看,意料之中的没信号,只好打开手电筒,硬着头皮往四周照了照。

入目之处,除了光秃秃的石壁,什么都没有,而灯光最远处,是深到看不见底的穴,微弱的光照下,更显可怖,像什么怪兽在暗处悄然张大了嘴,正等着请君入瓮。

忽然,不远处有什么东西,反射出一抹亮光。

张哲瀚走近了,发现那里躺着一枚乌黑的鳞片,鳞片很大,几乎有他半个手掌宽,入手只觉得寒凉无比。他捧着鳞片端详了一会,又回想起那个诡异的梦。

一袭冷汗爬上他的背,不会真有蛇吧。

恰在这时,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,张哲瀚僵着身体,心跳陡然加速,随着那越来越近的怪声,瞬息间,他感觉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。

咔哒一声,他按灭了手机。

洞穴里重归寂静,几滴冷汗沿着他的额头往下,一直滴进衬衫里。四周静悄悄的,张哲瀚几乎要以为那声音是他的幻听,刚要扯一下领口透透气,他的腰间就多了什么异常冰凉的触感。

要命!

他倒吸一口凉气,刚要呼叫,就听见一阵地动山摇,石壁被摩擦出响动,紧接着,有什么东西瞬间勒紧了他的腰。

他脑袋里闪现过许多恐怖的画面,诸如几米长的触手,又或是深山里食人的藤蔓,一时间肾上腺素飙升,迫使他疯狂扭动着身体,想躲开那致命束缚。

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哲瀚,有点慌了,此前那些奇怪的梦,诡异的痕迹或声音,这个不太正常的小镇,他都可以自圆其说,但被不知名物体捆住的此刻,他只想喊救命。

慌乱中,他弄掉了手里的鳞片,鳞片不知落在哪里,发出似玉非石的响声,那响声张哲瀚总觉得熟悉,但情况紧急,他脑袋里早就空白一片。

向导的话犹在耳边,“洞穴岔路多,别走散了。”

至于真的走散了该怎么办,却没人提。会被洞穴深处的猛兽吃得渣都不剩吗?张哲瀚不敢想,实际上,他有些缺氧,眼睛睁了又闭,带出来的全是恐惧的汗水。

岔路很多的洞穴,石壁上的湿痕,诡异的鳞片,湿滑的触感……

张哲瀚意识到,梦境好像又重演了。

那冰凉粗壮的蛇尾,灵活地缠在他两腿间,稍稍一用力,就将他的裤子给绷裂开,凉风顺着裂口处往他双腿间灌,既凉飕飕又阴阵阵。

又来?

他越紧张,就越是喉咙发痒,但偏偏不敢,压抑加惊惧使他不自主绷紧了双腿。

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裂帛声。

妈的!张哲瀚在心里暗骂,果然传言没错,什么蛇性本淫,完全就是大自然最真实的写照,因为此刻,那淫蛇正勾着蛇尾,缓缓往他股缝里探。

冰凉的蛇尾上,鳞片像有生命一般,微微起伏,贴着他的皮肉,一边蹭一边留下黏腻湿滑的痕迹,张哲瀚想起床边那道诡异的痕迹,心下倏地一沉。

那真的是梦吗,还是说在他熟睡时,真的有巨蛇,从门外悄然爬上他的床,勒紧他的身体,将蛇尾探到那敏感的下腹,以及其他更加难以启齿的地方。

“唔……”

张哲瀚一不留神,就感觉那蛇尾末端,直接从会阴处摸到了下腹,又将那半软的性器轻轻卷起,仿若挑逗一般上下套弄起来,没弄几下,他就在某种近乎诡异的刺激中,惊觉自己又硬了。

来不及骂脏话,耳旁忽然拂过一阵凉风,将巨蛇身上的气味送至他鼻间,下意识屏住呼吸的张哲瀚,顾得了上面又失了下头,双腿被蛇尾紧紧绞住,动弹不得,只能任那蛇尾亵玩。

明明是让人起数层鸡皮疙瘩的冷血动物,张哲瀚却偏偏在那抚弄下,觉出几分怪异的舒爽,但紧接着他又想到,这是真正的蛇,而人和蛇搞出这种勾当,简直是……

恶心至极。

这个念头一涌上来,张哲瀚就觉得浑身血液冰凉,他猛地咳嗽几声,不小心吸入几口空气,本以为会是腥臭无比的怪味,但奇怪的是,他什么都没闻到。

除了洞穴里的潮湿气息外,张哲瀚只能闻到自己嘴里,那股淡淡血味。

而那预感危险的汗毛,此时却仿佛被什么东西迷惑了,温顺地贴着他的皮肉,在蛇尾蜿蜒滑过时,回以更加敏感的反馈,就像被几百只蚂蚁细细地啃咬,又像被带着微小倒刺的钩子来回摩擦。

“不要……不要碰我……”

他想自己应该是失了心智,居然去求一头听不懂人话的野兽。

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慢性催命符,一点点勾走他所剩无几的意志力,在恐惧和心慌以及若有似无的快意支配下,张哲瀚喘了几声,从酸胀的眼角挤出几滴苦泪。

蛇尾停止了动作,卡在他两腿间,湿滑的鳞片像有生命一般,轻轻刮蹭着他的腿根。

“你……是不是能……”张哲瀚慌乱地问道:“能听懂,我说话?你别搞我了……我不是母蛇,你放过我……我,我去外面给你捉一百条……”

蛇尾猛地从他腿间抽出来,张哲瀚从半空中往下坠,下意识发出长串惊叫,惊魂未定之际,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飞快掠过了他的眼角。

下一秒,那粗壮的蛇尾又重新缠了上来。

张哲瀚被勒得胸口憋闷,接近窒息之际,偏偏身下那处翘得老高,瞒不过自己,蛇尾只稍稍蹭了一会,他就在浑身僵硬中射了出来。

“操……”这次是真的骂不动了。

张哲瀚粗喘了一会,颓然垂下头,脑子里一时晃过那道尺余款的暗红湿痕,一时又是那枚闪着诡谲光芒的巨大蛇鳞,种种混杂画面毫无头绪地交叠在一起,弄得他头脑昏胀,那点子欲望释放后的快感,很快被更深的恐惧覆盖。

漆黑的山洞里,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。

隐约间,张哲瀚似乎听见很远处传来的人声响动,本想大声呼救的他,嗓子口却好似堵了石头般,因惊吓而分泌的唾液,悬了很久未落。

要是他喊救命,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看见……这样不堪的画面……

俗话说骑虎难下,到他这里,成了骑蛇难下,张哲瀚勉强打起精神,唇角绽出一抹苦笑,未来得及思索前路,身体就被蛇尾再次突袭。

这次,真的被蛇走了后门了。

张哲瀚死死咬紧牙关,绷紧腰臀,但根本不敌,股缝在挣扎间糊满了黏湿液体,紧接着就是一阵麻痒,从探进去的一小截蛇尾处勾出来。

最叫人心慌的是,那痒竟像是从他自己身体里涌上来,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张哲瀚气得不敢信,冷汗淋漓而下,心里随之生出几分怨和恶心。

怕不是中了蛇毒,思及此,张哲瀚忍不住胃脏紧缩,不停往外冒酸水,而当那蛇尾越探越深,那奇痒伴随着几分胀痛,勾得他叫出声。

“呕……”

张哲瀚越想越恶心,终于吐出来,但他胃中空空,只呕出一些血水。痛苦中,他感觉身体逐渐开始麻痹,而手腕,也被什么湿滑的软物拂过。

突然,一股针扎般的刺痛从他腕部传来,张哲瀚半边胳膊都麻了,他忍不住想,难道是被咬了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张哲瀚从昏沉中醒过来,山洞已经不复黑暗,隐约从右侧漏进来一丝光亮。

“哲瀚!”

张哲瀚一时觉得耳熟,未做回应就听那声音愈来愈近。

“哲瀚!你在吗?”

许是昏了头,张哲瀚居然把来人当成了龚俊,心里既惊惧无助,又难免生出一丝安心。他抬起头,只见那瘦高个的奶茶店老板,一脸焦急地扑了过来。

他被抱了个满怀。

“哲瀚,你没事吧?我听人说你走丢了!”龚俊急切地问,声音有些颤抖。

是幻觉吗。

张哲瀚牙齿发颤,额头冷汗未绝,滴滴答答地沾着他的鬓发,那滋味直叫人难受。

“不知道……这破洞……”他推开龚俊,在微弱的光线下,看见龚俊担心的眼神,心下一松,转瞬又紧张起来。

“对了……你来的时候有没有,有没有看见……”他越说越慢,声音有些堵。

“什么?”龚俊扶着他的背问。

张哲瀚顿住了,在组织语言的瞬间,忽然看见一抹红光从对方眼中一闪而过。

风吹过,他浑身的汗毛,又根根竖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