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关于生蛋这件事，张哲瀚其实担心了很久，背地里是又查百度又咨询医院，百度就不说了，癌症起步。
至于在线问诊。
“医生，我想问问，那个现在男人生孩子的技术成熟了吗？”
妇产科圣手盯着对话框看了好久，才打出来一句：“小朋友，少看点男男小说。”并拍板——男人，不能生。
不能生啊。
张哲瀚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屁股，总觉得那儿什么时候就会滚出个蛋来。
日有所思，夜里就跟着做梦。
梦里头，龚俊拍了拍他的肚子，很高兴地说：“瀚瀚，你有宝宝了！”
张哲瀚看了看自己完整的几块腹肌，惊道：“这么快！”
龚俊：“你……不想要吗？”表情为难里带着委屈。
张哲瀚只得投降，“要要要！”“生生生！”
肚子是渐渐鼓起来了，虽然不疼也没什么孕吐，但他还是担心，担心自己哪天上厕所的功夫，蛋就呲溜一下，滑了出来。
那画面诡异到，梦醒了，张哲瀚还心有余悸，吞了几口水之后，立刻起身去照镜子。
“怎么了，瀚瀚？”龚俊从身后抱住他。
“……”张哲瀚扒开他的手，掀起衣服看了看，“做梦了。”
“梦见什么？”
张哲瀚来了气，“还不是你，一天天说什么生蛋生蛋……”那几块腹肌平整，线条流畅，没什么揣蛋迹象，他稍微松了口气。
龚俊一边亲他的耳朵，一边压低了声音，“生蛋不好吗？你不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吗？”
张哲瀚一时有些泄气，说不想好像有点假，他喜欢小孩子的毛病，这么多年没变过，但真要自己生，又有点越想越不是滋味。
“我怕疼。”两人滚到床上时，他才支支吾吾地说道。
龚俊有些疑惑：“疼？”
“可是……不用你生啊，瀚瀚。”
一道惊雷劈中了张哲瀚。
他翻身将龚俊压在身下，“你说清楚一点，什么叫不用我生？我不生你还想找谁生！”
烛龙大人的尾巴缠着他的腿，已经伸进去一个尾巴尖，勾得张哲瀚声音都变了调，龚俊是想解释也没办法了，他脑子里都是别的黄色废料。
02 某天早上，张哲瀚刚从被窝里起来，就被桌子上一大一小两个蛋惊到了。
“龚俊——”
他那手机拍了张照片，“你怎么煮了个鸵鸟蛋啊？”
只见小小的白煮蛋旁，立着个好几倍大小的蛋。
张哲瀚剥开水煮蛋塞进嘴里，又看见百科上说鸵鸟蛋水煮不好吃，刚想让龚俊回锅去做别的口味，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声音。
“不是鸵鸟蛋。”
张哲瀚抱起那个蛋，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下，蛋有点重，蛋身光滑无比，摸起来甚至有点冰冰凉的触感。
那触感有点熟悉，他随口问了句：“总不能是蛇蛋吧？”
正在这时，那蛋在光线下，闪过一抹流光，蛋身隐隐浮现出一层纹路。
张哲瀚一时惊诧，脑子里转过无数种想法，不会吧，难道真是蛇蛋啊，家里怎么会有蛇蛋啊……
围着围裙的龚俊走过来，扶着他的肩膀，“把宝宝放下来吧，先吃饭。”
“宝宝？”张哲瀚瞪大了眼睛，“你说什么宝宝？”那蛋滑溜溜的，一不注意就要乱滚，俨然像个调皮的小生命，他手忙脚乱地捧着蛋，好半天才在龚俊的解释下，回过味来。
“你们蛇……不是，你们神兽生孩子都这么随便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张哲瀚端详着那个蛋，“什么叫不知道啊？”
“我认识的有孩子的，就女娲他们那家，女蜗就是去河边随便甩甩泥点子，孩子就满山跑了。”
“还有些就不爱生，喜欢满天乱飞，什么蛮蛮和蜚鸟，凤凰之类的。”
“那这个呢？”张哲瀚指着蛋，指尖触碰的地方居然像被一阵微小的电流经过一般。
隐约间，他似乎能感受到某种血脉相连的触动。
龚俊言简意赅：“我们的孩子。”又补充：“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，应该算我生的。”
张哲瀚一把掀开龚俊的衣服，几块腹肌整整齐齐，上面还有他挠出来的红印子，色情得要命。
“从哪儿生的？”他不死心，又准备扒龚俊的裤子。
龚俊就当他投怀送抱了，一把搂住，“用你的血，加我的一点灵气，混着混着就养出来了。”
“那什么时候能孵出来？”张哲瀚使劲扭着身子，怕把那蛋压碎了。
龚俊亲了亲他：“不知道。”
一问三不知，张哲瀚觉得自己是又当爹又当妈。
03
张哲瀚打开在线问诊，好巧不巧，遇到的又是上次那个医生。
“医生，我想问问，蛇蛋大概需要孵多久？”
圣手看着熟悉的id，一口气没提上来，“小朋友，孵蛋这个你得问问专业的。”
“什么比较专业？”
“动物世界！”
张哲瀚没看出来这是句气话，转头就打开动物世界，路飞趴在他旁边，也很好奇地拿爪子扒拉了几下。
“乖崽，这是你弟弟，别弄坏了。”护崽心切的张哲瀚一把拦住。
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来，“春天到了，又到了万物交配的季节……”
张哲瀚看着屏幕上忽然出现的蟒蛇，还有不打码的生殖器官，霎时老脸一红，捧着蛋的手一滑，滚到路飞背上。
那蛋估计有两三斤重，路飞被砸得嗷呜一声，身子一低，蛋就歪歪扭扭滚到了地上。
“乖崽！”
要了老命了。
张哲瀚急急忙忙捡起蛋，摸了好一会，见蛋壳没裂，才放下心来。
完全没什么经验的新手爸爸，看了半天动物世界也没看出个名堂来，只好满百度找答案，当看到海马和袋鼠时，张哲瀚心里一动，暗道这蛋孵了这么久也没出来，难不成真得借助父母的温度……
“张哲瀚！在家吗？”
小雨拎着一堆外卖，来看从深山里出来，需要好好“补一补”的发小，谁料刚打开门，就看见张哲瀚慌忙从衣服里掏什么东西。
“干什么呢你……怎么鬼鬼祟祟的。”
张哲瀚一时有些尴尬，转过身去，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“看看你啊，”小雨放下东西，“不是你说都饿瘦了，需要二十包炸鸡。”
那蛋贴着张哲瀚的腹肌，被他用腰带捆住，将他的衣服顶起一个小山包，就是看着不像怀孕，像……
“张哲瀚！你肚子长瘤了？”小雨凑过去看，一脸惊诧道。
张哲瀚：“……”
嘴巴如果实在用不上，其实可以捐给需要的人。
余小雨摸着下巴，掏出来手机，“你先别动，我给你拍一张。”
张哲瀚翻了个白眼，将蛋从衣服里拿出来，“滚蛋。”
小雨啧啧称奇，“你是不是去山里拍戏拍傻了？捂蛋干什么。”
“手机拿来。”
小雨不明所以，但因为饱受霸权，所以还是乖乖把手机递给张哲瀚。
“做什么？”
“转钱。”
小雨急了，“转什么钱？”
张哲瀚笑了，“这我孩子，也就是你侄子，不给个大红包，说不过去吧。”他啪嗒两下按完了手机，扔给目瞪口呆的余小雨。
孩子……蛋……？
“张哲瀚，你说清楚！”
04
收拾完浴室出来，龚俊看见张哲瀚趴在床上玩iPad。
那姿势有点熟悉，他尾巴蠢蠢欲动，没多久就显出形来。
“瀚瀚……”龚俊爬上床，从背后抱着他。
张哲瀚嗯了一声，又问：“你能不能把原形收回去？”
龚俊委委屈屈，“不是不讨厌了吗，怎么又要变回去。”
张哲瀚被他摸得口干舌燥，差一点就色令智昏，“……别拿你那个眼神勾引我，你尾巴太大了，容易压到。”
龚俊用尾巴卷住他的腰，“压到什么？”
张哲瀚奋力从他盘踞的身体下面，找到那颗蛋，急道：“你别压到宝宝了！”
龚俊稍微拉开点距离，又变回人形，“怎么把蛋放床上了？”他没想那么多，刚想把蛋弄下去，就看见张哲瀚护崽心切，一把推开他。
“我查过了，宝宝一直不出来，说不定就是因为父母关爱太少。”
“所以——”
一场酣战。
龚俊意犹未尽，尾巴按捺不住又要出来，张哲瀚用残存的理智，喘着气说：“别……你别把宝宝压坏了……”
行吧，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，本想弄个蛋作为两人爱情结晶的烛龙大人，此时只觉得难搞。
但问题是，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蛋什么时候破壳。
神兽天生地养，百样兽有百样活法。有的给灵气蕴着，几天就蹦哒出来，又或者好几百年都还是个蛋，这都不稀奇。
碍事。
龚俊第一百次躺在床上，第一百次这样想。
不过那蛋似乎跟他犟上了，会自己滚，会半夜闪着光，会在张哲瀚唱歌时摇头晃脑似的动，但就是死活不出来。
“不然，放在屁股底下孵试试？”张哲瀚寻摸了好久道。
龚俊瞪着那蛋，“不行！”
“为什么？”
龚俊把蛋往旁边一推，“他放了，我放哪儿？”
还没来得及说色胚，满脑子都是那事，张哲瀚就听见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声。
“啊！”他拽住龚俊的手，“蛋呢？”
一瞬间，卧室里似乎起了风。
雪白的蛋壳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，像极了瓷器上的冰裂纹。
张哲瀚一眼不眨地看着，大气也不敢出，就怕呼出来的气影响了破壳。
蛋生小蛇……应该会超级可爱吧。
龚俊伸手过去敲了敲，“腻歪那么久，该出来了吧？”
只见那蛋壳裂开一条缝，有什么亮亮的东西，隐隐透出来。
是小蛇的眼睛。
“乖崽！”
一条不到一尺长的小蛇，晃悠悠从壳里爬出来，浑身的鳞片看上去还很软，沾着朦胧水汽。
蛇宝宝慢慢沿着张哲瀚的手指爬上去，用尾巴卷住他的手腕，勾得那手串晃了几下。
大概神兽也保留着动物的本能，刚破壳，就寻到了父母的味道。
张哲瀚心软成一团，正要亲亲小蛇的脑袋，就听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响起来。
“妈妈！”
张哲瀚搞不清楚状况，拉着龚俊问他：“怎么叫我妈？是不是傻了啊……不应该是叫爸爸吗？”
小蛇伸出蛇信轻轻舔了舔张哲瀚的手指，嘴里一句接一句妈妈叫着，好不黏糊。
龚俊将小蛇扯下来，扔到蛋壳里，“舔你的壳去，别舔你妈妈了。”
张哲瀚闻言臊得脖子都红了，“你跟着叫什么？”又低下头看小蛇：“乖崽，你应该叫爸爸，知道吗？”
龚俊在身后闷笑几声。
张哲瀚：“你快说啊，你生的崽子，怎么管我叫妈？”
“大概是因为——”
有奶就是娘吧。